太后焦急斥道:“慎言,现在可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要是你师父听到你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恐怕气也得气死了!”
“那母后想让我怎么办?”秦奉安气极反笑,“难道就凭母后这一句话,我就要罢免朝臣?还是说,母后想让我赐死他们?母后让我疑心肱股之臣,却连用何种手段得知的消息都不告诉我!若是母后欺骗于我、利用于我,我也愿以孝道相待。我这个皇帝,不过是被母后玩弄于鼓掌的蚂蚁罢了!”
“慎言,注意言辞!就算你身为皇帝,也是哀家的儿子!”
太后厉色分辩道,
“哀家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本以为你能领会哀家的苦心,谁承想你将这帝皇的多疑用到哀家的头上!哀家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秦奉安眼神闪过一丝哀伤:“后苑之中,娴妃与贵妃素有嫌隙。嫔妃们以二人为尊,才频生嫌隙,没想到母后也参与其中。太尉吴道庸是贵妃生父,母后要我疑心他,岂不是连带着贵妃一同疑心?莫不是母后还看不惯贵妃昨日献艺,想无中生有?”
虽然秦奉安话语句句指责太后,但却把此事从“后妃干涉朝政”降级到“后苑之争”,给太后一个安身的台阶。
不过,秦奉安可不是为了让太后心安才这么说。太后说的事他总会查清楚,但他总觉得太后也不是个一心一意为了秦氏江山的形象。在弄清楚太后的真实意图之前,他宁愿立个醉心后苑的痴情形象,让太后和她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对他这样庸碌的皇帝放心。
太后本想让秦奉安小心朝臣,没想到秦奉安却质疑她的用心。她当下怒火浇头,眉头紧锁,双唇微抿,眼神凌厉如刀,怒视秦奉安,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混账!”
太后怒喝一声,声音如同利刃般划破空气,震得秦奉安耳鼓“嗡嗡”直响。她的手猛然挥起,方才把玩的青瓷镶金茶杯重重落在红木案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愤怒倾泻而出。
秦奉安再一瞧那茶杯,杯身已被摔出一道贯穿其身的裂纹。
“你和苏斐然那个贱人厮混,她都教了你些什么!”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火山喷发一般的愤怒。怒火到了极点,她猛地站起身来,身后凤凰刺绣披帔猛地舒展开,把桌上剩余的青瓷茶具一一掀翻,
“哀家的皇儿过去可不会说出不敬不孝之语!一定是那个姓苏的挑拨皇儿和哀家的关系,你才疏远了哀家!你若是还一意孤行地护着她,哀家必不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