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起了。

“你看看，你说你认识我，可是你连我的名字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美玉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继而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俺当然记得，俺的名字是……”

满脸毛先是一脸肯定，随后目光逐渐陷入迷茫，“俺的名字……俺的名字是……”

“对啊，俺的名字是什么？”

“俺不记得了。”

“……”

陈美玉缓缓一笑，“无名啊，你本身就无名，又怎么会有名字呢？”

她丝毫不畏惧满脸毛那带血的棍子，脸上仍旧挂着温柔的笑意，“无名，你还记得什么呢？

你为了找祂离开那里，可是现在，你找到了吗？”

陈美玉说完话，突然发现眼前的人不见了。

低头一看，那满脸毛不知何时趴在地上。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她眉头一跳，问。

“菩萨让俺在这里等一个和尚，那人来了，俺才能走！”

满脸毛又开始胡言乱语。

“好重，好重啊……”

“俺的腰都快被压断了，好重，好重啊……”

他清亮的眼睛盯着陈美玉，像是刚看见他一样。

“好心的女菩萨，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和尚？”

陈美玉笑了，眼中带着湿润的泪光，“看看你，无名，你还记得什么呢？”

她摇摇头，抬脚跨过陈楠无头的尸体，缓缓远去。

“成仙，为什么要成仙，成仙一切就空了，一切都会消亡……我不是她，我不做她……”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女人清瘦的脸颊滑落。

在他走后，那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缓缓挣扎着，重新长出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