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温暖而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如金色的丝线般斑驳地洒落在钟跃民那张略显陈旧的办公桌上。
桌面上摆放着一摞文件、一支精致的钢笔以及一个小巧的绿植盆栽,它们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室内原本的宁静。原来是钟跃民精神抖擞地踏入了办公室。
刚进门,钟跃民的目光就被坐在那里的刘岩松和朱建国吸引住了。只见他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软绵绵地瘫坐在椅子上,一副蔫儿了吧唧的模样。
钟跃民见状,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面前,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调侃道.“哟呵!我说你们哥俩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的。难道是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说话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玩味的笑容。
听到钟跃民的话语,刘岩松缓缓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地看向他。往日里那个总是面带微笑、充满活力的刘岩松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布满愁云的面庞。
“唉......”刘岩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无奈与疲惫。
刘岩松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昨天我和朱建国两个人几乎跑遍了整个单身老师宿舍。大多数老师对我们提出的方案还是比较认可的,也都点头表示同意。但是......”说到这里,刘岩松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神情。
钟跃民这下心里愈发感到困惑不解了。他眨巴着眼睛,满脸狐疑地问道.“既然大部分老师都表示同意,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吗?可你们俩个为什么却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呢?”
朱建国见状,忙不迭地接过话头说道.“跃民啊,你呀,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老师仅仅只想充当一个编着人的角色,领点微薄的稿费便心满意足了,根本就没打算成为我们这个项目的合伙人。”
钟跃民听后,心中不禁暗自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同。他暗自思忖道: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老师这个群体最为重视的莫过于自己的声誉和名望了。
钟跃民深知,老师们作出这样的抉择其实并不令人感到意外。要知道,在如今这个八十年代,个体经营户的名声实在算不上好。
特别是在广大的农村地区,个体户通常会被人们视作是搞投机倒把、游手好闲以及不务正业之人。
大多数人做起生意来都是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生怕被熟悉的人看见瞧不起。
即便是在城市里,情况相对要好一些,但总体而言,个体户仍旧难以摆脱社会舆论施加给他们的种种负面压力与偏见。
就在这时,只听见“吱呀”一声响,房门被缓缓推开,谢敏与杨立两人并肩走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动静,一下子就打断了正沉浸于自己思绪之中的钟跃民。
谢敏刚一进门,目光便迅速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众人,当她看到钟跃民等三人时,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开口说道.“哟呵,你们三个居然都在这儿呐!”
紧接着,谢敏的视线落在了刘岩松和朱建国的身上,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我说小刘、小朱啊,你们俩这是咋回事儿啊?怎么看上去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听到谢敏这么问,朱建国不由得深深叹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一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向谢敏和杨立讲述了一遍。
谢敏听完之后,却是毫不在意地轻轻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嗨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呢,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儿啊。他们那些人既然不愿意参与,那就算了呗。反正不还有咱们几个人嘛!少一个人也就意味着少一个分钱的,这样岂不是更好吗?再说了,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不是还有小钟在这里嘛,有他在,你们还担心啥呢?”
刘岩松原本低垂着脑袋,一脸沮丧的神情,此刻听到谢敏这番话,突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眼睛猛地一亮,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只见刘岩松兴奋地抬起头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对啊!还是谢老师说得对,那就咱们五个一起合伙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