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绥说道,“不过这秘书省也不是铁板一块、不是自成一体、不与外间来往的。”
“你这话何意?”甘缪问道。
“小人记得,”甘绥回忆着说,“从前由出身晋阳唐氏的唐宗易担任秘书监一职的时候,对秘书省的宦官寺人多有欺凌打压,蔑称秘书省的宦官为阉奴,秘书省的太监们虽然一心忠于陛下,可是对唐宗易心生不满的人也不在少数。”
“果真?”甘缪问道,“可是,他们即便是对唐宗易心生不满,依我对秘书省太监的了解,他们也绝不会做听命于后宫、背弃陛下的事,否则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世上消失,连尸身都找不到,这就是秘书省执掌皇室典籍、历朝皇帝密诏的太监们数百年前一直遵守的铁律啊。”
“诶~这话偏了,”诸葛忆荪笑着说道,“咱们何曾想让他们背弃陛下、听命后宫的?只是侍奉在陛下左右的秘书省,被人安排进了一群名不符实的虚妄之人,只怕他们会勾结朝臣外官,做威胁皇室与陛下的事,因此才会如此,并不曾存过别的心思。”
“娘娘说的是,是小人糊涂了,”甘缪也连忙说道。
“小人还记得,”甘绥说道,“这唐宗易执掌秘书省的时候,有一个看守书库的老太监,只因为他看守的藏书之中,有一本昭明太子所藏的《洛阳伽蓝记》略受了些潮,字迹稍微有些不清,原本尚有补救之法,可是,唐宗易非说那本藏书是世宗皇帝在世时所钟爱的珍贵之物,而那老太监却不曾保管好,就被唐宗易以当差有失为名,送到了慎刑司打了五十大棍,惨死在了慎刑司。”
“竟然有这样的荒唐之事?”诸葛忆荪问道。
“娘娘有所不知,”甘绥说道,“当年唐氏子弟,借着陛下对贵妃的宠爱,在宫中有多横行霸道,做了许多戕害宫女太监、图谋私利的不法之事,这样的事在当时也是见怪不怪了。”
“如此看来,也难怪当日高氏从州郡之上起兵,被唐氏州官们欺压久了的百姓们为何那般一呼百应了。唐氏子弟在宫中尚且如此,更别说在天高皇帝远的州郡之上了。”诸葛忆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