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可有什么贵事?”郡马爷问道。
“郡马爷知道,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常佺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母子之间不曾分隔,可是,女儿嘉梨,尚未满周岁……”诸葛忆荪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眼眶之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嘉梨公主自小与夫人分别,也并非是夫人的过错,不过是碍于当年之事,无奈只能如此罢了。”郡马爷说道。
“我听闻,这些日子,京畿也闹起了瘟疫,有许多村庄已经绝户,看着情势,瘟疫不日就要传到京中了。”诸葛忆荪说道。
“是,此次瘟疫实在厉害,”郡马爷说道,“恰逢宫中唐妃有孕,唐妃盛宠于陛下,当日唐妃的十皇子不幸早夭,唐妃伤心欲绝,十一皇子也多灾多难的,幸而如今唐妃又怀有龙裔,陛下担心这瘟疫传到宫中,只怕会会对唐妃母子不利,于是吩咐京南七个州郡的官员,严查染上瘟疫之人,宁可错杀,也不能让身染瘟疫之人入京。”
“我担心的,正是此事。”诸葛忆荪说道,“说起来,我们雪川也接济过许多黔州身染瘟疫的百姓,行宫太医院对于治疗瘟疫之法,颇有研究,也研制了几个行之有效的方子和丸药出来,这瘟疫我们雪川人是经历过的,只怕一味地严防四度,并非根治之法,若是没有遏制瘟疫的方子,这瘟疫是迟早要传入京中的。”
“是啊,听说京南七州的州官,一旦在州内发现了沾染瘟疫的百姓,或是略有个发烧腹泻、呕吐不已等与瘟疫相似症状的百姓,都会二话不说,让人拖到外城,处以火刑,一了百了,即便如此,也未能防住这瘟疫在京中的蔓延,如今万年县已经发现了不少身染瘟疫之人,只怕传到宫中是在所难免。”郡马爷忧虑地说道,“那以夫人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如今陛下的心,都在唐氏身上,私心而论,我是怕嘉梨在宫中受委屈,若是一朝不幸沾染上瘟疫,而太医们都侍奉在唐妃身边,对本宫的女儿不甚上心,耽误了给嘉梨医治,而本宫这个当娘的,狠心将女儿舍下便罢了,如今女儿染疾在身,我也不能相救,只怕我一世都不能宽恕自己。”诸葛忆荪说道。
“慈母之心,大多如此。”郡马爷附和着说道。
“再者,从公心而论,我也挂念着京城和京畿百姓,州官们这般蛮横、残杀百姓,实在是有违天理,若是有了这处方和丸药,只怕能救百姓和宫中众人与水火,宫中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皇子公主们也大多年幼,陛下……”诸葛忆荪想到了元淮的模样,虽然当初怪罪元淮让她们母女分离,可是想起元淮来,终究是心有不忍,只淡淡地说道,“陛下如今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冬日里时常又眩晕之症,也常被时气所伤,而如今东宫储君之位尚且虚悬,若是陛下一旦倒了,只怕宫中会有大乱,因此本宫不能让陛下和大黎江山冒这个险。”
“夫人之言,让在下感喟,”郡马爷说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借道京城回汝南去的,想一路北上,去西凉了却几桩生意,运一些香料布匹,从姑臧,过高陵,从北面返回中原的,如今听了夫人这话,我即便是舍了这几桩生意,也要带着这方子和丸药,直往京城去才好。”
“如此,便多谢郡马爷了。”诸葛忆荪起身谢道。
“夫人快快起身。”郡马爷说道。
过了五日,诸葛忆荪让人预备好了处方、配处方的药材、新制的丸药,给即将启程的郡马爷送去。
诸葛忆荪带着行宫众人在行宫门前相送,月娇还让人取来了几壶越醴,诸葛忆荪将这越醴交给郡马爷,说道,“太皇太后……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