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辞?驯养猎鹰的猎人……”唐简卉思量着,突然想起自己被陈氏与许王安排,委身于溪水沿岸的山谷之中时,曾听当地北面的石头房子里,住着一个姓庞的猎户,虽然世代住在村子里,可是人人都说,这庞猎户一家不是黎人,而是西来的羌人,当初也是为了避祸,才躲入了山谷。
“娘娘?”甘绥看唐简卉陷入了沉思,于是问道,“您无事吧?”
唐简卉看甘绥与珪如是一样的,都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于是带着甘绥到宝珣映月的正殿里,将众人派遣到外头候着,房里除了唐简卉和甘绥,只留下淼萍与漱络二人伺候,
“羌人猎户?”甘绥听了唐简卉的话不禁问道,“可是奴才问过宫中的经学博士,其中也不乏通晓羌人文字的,也不曾说这徽记是羌文啊?”
“方才你说这徽记有些像卜辞,本宫倒是想起了从前的一桩旧事,”唐简卉与甘绥说起了那庞猎户的事,“记着村里人常说,这庞猎户为人倒也和善,只是生活习性上古怪了些,不仅爱吃生肉,不爱沐浴,而且通晓鸟语,能和山间的百种鸟儿说话,不止如此,他还会用山间的鸟儿卜卦。”
“用鸟儿卜卦?奴才只听过龟儿卦,用这山间的鸟儿如何占卜呢?”甘绥说道。
“我记得,当日有村里的猎户说,那姓庞的猎人,先是用鸟语,将山间的雀儿引到自己的怀中或掌上,再细细地观察这雀儿的毛色,若是毛色平平的,就会放走,若是毛色奇异的,他不知道会跟雀儿说些什么,雀儿会主动触地而死,他剖开那雀儿的肚子,看那雀儿腹中可有谷物。”
“谷物?”甘绥问道
“若有谷物,且谷物繁多,猎户便会与村民们说,今年是丰年,让大伙儿放心,若是雀儿腹内空空,没有谷物,只有霜雪,肠胃也泛着血色,那今年便是荒年,定会有惨烈之事发生,这姓庞的猎户,会告诉村民们,早多存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唐简卉说道。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古怪的事?恕奴才冒昧,村民们也信他这鬼话?”甘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