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忆荪又望着远处的郭钦一眼,看郭钦下笔坚定,并无犹疑,才稍微安心一些,带着人出来。
往灵苏宫走的路上,灵笳搀扶着诸葛忆荪问道,“这郭钦犯下这样大的过错,如此卑劣,夫人为何不以重罪处置了他?”
“若是处置了他,宫里头再派一个人来,你觉着,会比郭钦更好吗?”诸葛忆荪问道。
“这……奴婢不敢保证,”灵笳说道,“只是他们看夫人这样料理了郭钦,一定会对夫人多有畏惧,不敢再像郭钦这般欺瞒夫人。”
“明着不敢,暗地里是什么盘算,咱们又如何能知道?”诸葛忆荪说道,“再说了,这郭钦与裴皇后的人有勾结,处置他不难,若是让裴皇后和裴家的人起了疑心,她对咱们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心,又重拾了起来,如此一来,咱们在行宫,就越发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夫人说的是,”灵笳说道。
“杀了郭钦,是最简单的,对咱们而言,只是发泄了一时的私愤,又有什么真正的裨益呢?”诸葛忆荪说道,“留着他,收为己用,那用处可就不同了。”
“夫人说的是,”灵笳应着,“俗语说,攘外必先安内,咱们初来乍到的,对这行宫里的人是如何想咱们、看咱们的,一时还摸不清楚,有了这郭钦在,咱们就可用他,替夫人来收服行宫里的人心了。”
“正是此意,”诸葛忆荪说道,“再有,这郭钦也算是给本宫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灵笳问道。
“他敢将宫里的东西偷运出去,当做他私人的礼品送给朝中的官员们,而那些官员们还真敢收下,等他交代清楚究竟是哪些官员收受了他的贿赂,再与库房的账篇一对,咱们的手里便有了这些官员的把柄,只要有这个在,将来这些官员们也会畏惧咱们三分。”诸葛忆荪说道。
“是,如此看来,这郭钦还的确是帮了夫人的一个忙呢。”灵笳说道。
“再有,郭钦的为人,也并非一无是处。”诸葛忆荪说道,“那一日,咱们刚到行宫那会儿,你看紫阳殿的筵席安排得甚是妥当,一丝不苟的,我让他替我去款待慰劳禁军的将士们,他也做得很好,给你们安排宿处,接忆蓁与伯彦入行宫来住,也没有一个人说个不字,他也不装腔作势的,这些人情世事虽然不大,可是能料理周全了,也并不容易,他却能处置得得心应手的,可见也是有些门道的。”
“可不是?在这些事上,郭钦倒也是个用心的。”灵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