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后来活了下来,也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一个奴才,是主子身边的犬马,丝毫不敢逾越礼制,否则下一个被拖到无人的角落里秘密处死的便是小人。因此小人在夫人面前才奴才、奴才的不离口,便是十几年宫中生活在奴……小人心头烙下的印子。”甘缪说道。
“小人早就厌倦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恃强凌弱与朝不保夕,虽然说是七品内官,何等威风,只怕小人俗家的父母也常常挂在嘴边,其实小人心里清楚,七品内官不过是赤脚走刀山罢了,一不留神得罪了主子,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哪里会有人记得你是什么七品内官,宫外即使艰苦,跟在夫人身边、让小人跟着历练历练,总好过在这宫廷之内不知何事便遭了祸的好。”
诸葛忆荪听甘缪这样说,也明白了他的心思,甘缪也是的确想离了宫廷,并非口上说说而已。
“你放心,你跟着我到了宫外,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你受委屈,”诸葛忆荪说道,“你方才说的不错,宫内处处都身不由己,身家性命都握在旁人手里,还是宫墙之外自在许多。”
“夫人说的是。”
说着,诸葛忆荪和月娇去幽篁院的东厢房给甘缪收拾床铺,甘缪去打水洗刷,便先在幽篁院住了下来。
“啪!”含章殿的后殿,一个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看元淮。
一个奉茶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吓得双腿发抖,头顶冒着豆大的汗珠子滴在地上。
汤哲庸走了进来,问了康裕殿中之事,知道是这小太监冲错了茶,惹怒了陛下,汤哲庸于是命人将这小太监拖到慎刑司打五十大板,发配到别的宫苑去做苦差事。
元淮看着来人将那太监拖了出去,心头的怒气才稍稍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