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母,”秦王作揖道。
“秦王是在叫我?”
“正是,”秦王说,“不知道父皇现下病情如何?龙体可还安好,儿臣身为人子,理应在父亲床前亲侍汤药,以尽孝道。”
“常佑啊,既然你叫我一声庶母,我也称呼你一声常佑,”其实卢忆荪比秦王还要小两岁,“你父皇的病情并无大碍,太医说,不过是你父皇的岁数大了,加上年轻时为国情战事操劳,身上有些病痛也是常事,将养几日就好了。”
“可是,儿臣怎听听说,”秦王说,“宫里面怎么闹上了瘟疫,有不少宫人都已经因其而亡,不知父皇的病……是否也是瘟疫所致?”
“冬日里时疫本就频发,染上疫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宫中的太医医术精湛,此刻正寸步不离地为你父皇医治,宫中染疫之人也多数被送到了北边的金镛城,就算是疫病,也早已经被遏制住,秦王不必挂怀。”
“不是儿臣多嘴,儿臣的母后掌管后宫之时,宫中从未闹过这样大的瘟疫,即使有瘟疫,宫里人也不至于这般手忙脚乱,怎么庶母掌管后宫短短数日,好好的皇宫便成了这副模样,子曰,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不知是否是如今执掌后宫之人德行有亏,上天不满,才降下了如此灾祸啊?”
“秦王殿下……”珪如刚要替卢忆荪辩驳,结果被卢忆荪挡了下来。
“不知秦王是从何处探听得知宫内如今混乱不堪的消息?”
“如今宫外早已经流言四起,又何须儿臣故意探听得知?”
“秦王入宫,不知道在何处看到宫人们手忙脚乱之象啊?”卢忆荪问。
“这……”秦王说,“民间传言此次瘟疫自后宫而起,混乱之下想必也在后宫之中,儿臣身为人子,不得擅自闯入后宫之中,不过无风不起浪,若是后宫平顺,何至于流言都散到宫外了?”
“秦王即为人子,也为秦王,此等未经证实之事,只因一句无风不起浪,便跟着宫外的别有用心之人一起混说,以至于你父皇的君威、你母后的母仪,在臣民之间颜面扫地,这便是你作为人子之道吗?”
卢忆荪接着收,“此次瘟疫确实是从掖庭宫而起,可当日皇后主理后宫之时,对掖庭宫之人颇为苛刻,掖庭宫服役的宫婢们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便要做工,一入了冬,那些宫婢也是人,岂不会受寒生病?太医院之人又不肯为生病的宫婢们医治,宫婢的一点风寒,自然会越拖越重,最终变成时疫,蔓延各宫,究其根本,还不是皇后当日授意掖庭宫的官员们行苛政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