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还有解九齐恒九门一行人幽怨的眼神，江南念只觉有些好笑。

白玉桥岸边的古树下，张千军正在红纸条上龙飞凤舞地描着。

他的心愿，又怎能寄予一张红纸了却？

张千军回望她一眼，放下笔笑言：“我写好了。”

张海楼抱着崽凑近，嘻嘻哈哈：“该我了，儿子我们写个什么愿望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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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跳到他头上又抓又啄，不依不饶的样子逗乐了张海侠。

他一把薅下张海楼头顶的幼崽，点了点。

张海楼故意打趣道：“你到底是谁的崽？怎么一到海侠手中就乖乖巧巧，和你妈一个德行。”

“又瞎说，宝宝和夫人一样乖乖可爱。”

张海侠温柔含笑的话让江南念回过神，她望着他手中听话的幼崽，笑出了声。

“笨蛋，凤凰凤凰，雄性为凤，雌性为凰。宝宝是凰，她非凤鸟。”

原来，这才是每次小凤凰不满意自家不靠谱父亲的原因。

接过江南念扔过去花枝的张海楼跑过来抱着她，使劲亲了好几口才气鼓鼓道：“小月亮，你早知也不说。”

江南念漫不经心一笑：“你不也没问。”

黑瞎子抱着怀里安睡的幼崽，挑眉问：“夫人，咱们的孩子？”

江南念抽回手，轻轻抚了抚张小鱼怀里的幼崽，为他们解释。

“只有小四和小五是女孩子，小三成年因喜欢之人才可定性别。”

麒麟和白虎幼崽，生下来就性别无什么差异。

只有龙崽崽和凰崽崽他们没看出来，她也懒得提醒。

小鱼幼崽也不急于男女之分，自然要等长大之后自己的择决了。

这边几人说了会子话，那头齐恒举着手臂呼喊，“月月儿，赶紧来祈愿。”

“嗯。”

江南念回头应一声走了过去，接过毛笔，在红纸上落下寥寥几笔。

她望着底下芸芸众生道：“愿世间不再杀戮，安康平安喜乐。”

“我曾痛恨战争，无畏杀戮，如今却希望盛世太平。”

女子的话平淡无常，好似只是无心感慨，而他们听着却知她是肺腑之言。

张海侠：“曾经我以为月亮清冷，恨明月高悬不照我。可后来月光照拂过我，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也以为月亮在水中，在梦中，后来才发现月亮一直在我心中，眼中，从未变过。”张小鱼望着他们写下的祈愿，随着夜风飘扬的红纸，也道。

她问身侧的人，“万物生灵皆有所求所愿，所盼，星星，你为何没有？”

他们写下各自的祈愿，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张星官面目在微波粼粼的天河映托下更加风姿绰约，微微一笑说道。

“有念念在，便无所求。”

你为我所取的名字便是天上人间最短又最长久的咒语。

而此生一顾，我自念念不忘，月亮也必有回响。

“嗯。”江南念亦微微一笑，眼神掺着笑意，一一扫过为她剖析心意的他们。

片刻，人间无数烟花绽放，夜幕之上霎时炸裂绚烂的光芒万丈。

附近之人，皆纷纷抬头观望，人声鼎沸。

交迭的光芒忽闪忽闪地映在她温柔的侧脸上，他们静静地望着江南念，丝毫没有去打扰她此刻的欢喜。

神明曾以大道三千陨落救世，神女也曾为心中大道坠落至人间地狱轮回。

她和他们十指相扣的那一刻 ，已经揉进了一段共同的命运。

若汝非神女，亦或吾非追随你而去的星辰，汝与吾又岂能长相厮守。

天地千规万矩，道理常伦，吾皆可熟视无睹，惟有汝，令吾心有所念。

如今神域皆安定，拥护神尊为天地之主。

神域中，往日故人，皆在那场战乱之中下界度化众生，如今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神域，飞升回来的故人越来越多。

待这场烟火结束，江南念收回视线，回握住张星官的手掌。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笑了笑，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朝身侧身后的他们，道：“我的愿望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想要自由自在，也想活得快乐随心所欲。”

“有些话，你们不必开口，我都知。”

张星官也侧身注视着她，沉声道：“我的心意，你听得见。”

有人对她笑言：“夫人曾经许给我们百年，现在再许给我们千年，万年，万万年可好？”

江南念没有片刻迟疑，便点头许下神女盟约。

“好。”

身侧是故人，是旧人，是新欢亦是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