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再也不嫌弃你丢人了。”
吴有银喃喃自语,泪水跟着脸颊流,心中更是做出一个决定。
…
逃出生天的难民不足十分之一,全被官府有意向南山引导。
让这批难民进城,肯定不可能,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远离战场。
沾满血迹的两辆马车,混在难民队伍中,并不算很打眼。
因为能逃出来的难民,不是有一膀子力气,就是有自己的马车或骡车。
为了能逃出来,马或骡多被累死,或受伤而死。
拉着车厢走,就成了难民队伍中的一景。
打着火把连夜赶路的人不在少数,更有难民疲惫地在树林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或包扎伤口。
“二牛,咱歇会儿吧!我实在是拉不动了。”
刘氏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有些虚脱地靠在车厢上。
“我也不行了,歇一晚再走。”
吴二牛扭头看一眼后面的难民,咬牙道。
大嫂这两天的行为,着实让他佩服。
他相信很多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儿。
大嫂为了儿女,可称得上女中豪杰。
两家人将车厢拉进树林,见有人靠树而眠,小心地避让开。
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好不容易点燃火堆。
火堆刚点燃,便有人拿着柴禾过来借火。
借火的人大多会主动留下一小把树枝,也有那脸皮超厚只借火,啥也不给的人。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小,吴二舅又怕被人暗地里报复。
一句强硬的话也不敢说,只能不停的表示,火要灭不借了。
借到火种的人,大多会小心收集几块没燃尽的炭火,在罐子里保留火种。
天寒地冻,夜里没有火堆取暖,早上起来很容易冻成冰坨子。
…
刘氏想煮碗热水喝,翻找一番才发现车厢里的锅,破了一个大洞。
瓦罐早破成碎片,吃饭的碗只剩下一个大豁口粗碗。
“呵呵……”
刘氏真是欲哭无泪,强大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崩塌。
她一辈子要强,却落得这般地步,心里又酸又涩。
身边连个能担事儿的男人都没有,而男人和两儿子还不知下落。
刚经历生死,更让她看不到前面的路。
“呜呜,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大嫂,我这还有一个小锅能用。”
吴二舅听到刘氏的哭声,面皮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