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等待着这颗种子在我心头生根发芽,迟早长成一棵茁壮的参天大树。
我或许会由于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和行动是否真的出于自己的意志,从而钻入一个试图证明的牛角尖。
然而我每一次试图证明自由意志存在的行为,都难免会被自己归咎于被操纵的结果,而后陷入自我怀疑的循环。
如果我放任自己这样深思探寻下去,将就此坠入一个无底的自证陷阱,陷入更深的困惑与不安当中。
到那时,我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开始怀疑希珀尔,逐渐延伸为对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存在的质疑。
而当我完全迷失其中时,面对着不知是谁的质问,蛇或许只会用那双永不转动的猩红竖瞳,毫不示弱地与其对视。
它还会摆着尾巴,吐着鲜红的信子,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是小鸟自己先来找我的哦,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呢……”
想到这里,我的眼皮突然不自在地狠狠跳动了几下,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莫名自心中油然而生。
我恨不得现在就将这条狡猾的蛇痛殴一顿,不等它缓过来,就将它牢牢地绑在树上,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理智很快就占了上风,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强压下心底的躁动,明白眼下并非贸然行事的时候。
最终我只是缓缓侧过身去,伸出手掌,轻轻抚上了蛇的鳞甲,触感光滑、而又带着一阵彻骨的冰凉。
面对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蛇微微侧过脑袋,用那双猩红的竖瞳注视着我,其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疑惑。
它似乎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被我抢先一步打断,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和善至极的笑容。
“怎么了吗?小鸟。”
蛇终于还是率先打破这份沉默,发出了疑惑的询问,语气平淡如常,却罕有地隐约透着一丝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