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X. XX. XX(依旧是约书亚·亨利子爵的日记)
“呵呵。”我看见父亲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变得冷冽无比,他微扬唇角发出了一声冷笑,仿若在面对他政治场上的敌人。
我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名孩童能够愚蠢自大到如此地步,他究竟是以为自己能从骑着骏马的我们手下逃开,还是觉得自己比我们要更熟悉这片森林?
羽翼振动的声音响起,父亲又驱使着帕鲁卡拦下了没有跑远的孩童,帕鲁卡也不再抑制自己内心的野性与骄傲,对那名孩童发起了凌冽的攻击。
“滚开!”稚嫩的声音突然在森林中响起。
那名孩童却在此时爆发出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力量,他突然伸手揽住了帕鲁卡,然后又重重地将她摔在了地面。
帕鲁卡悲鸣一声,虽然受伤的是她,我却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又有一道出离的怒火围绕着我的头顶。与此同时,我又看见了孩童得逞后充满恶意的嘲笑,他扭过头去准备继续逃离这里。
“帕鲁卡!”我焦急地大叫道,然而比我反应更快的是我的父亲,他轻拍了一下温特的脖颈,那雪白而美丽的马儿便顺从地快走了几步。
“咔——”父亲驾驭温特直接踏上了孩童的右腿,他痛呼出声,我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知晓即便仅是如此,这名孩童的下半生也已经离不开拐杖了。
约翰扑上前去,他颤颤巍巍地捧起了不断颤抖的帕鲁卡,将她交到了父亲的手里,父亲则低声向这位鹰师询问帕鲁卡的伤势。
“我的主人,帕鲁卡的翅膀被这个力气很大的贱民摔断了。”约翰惶恐地垂着脑袋,完全不敢与我的父亲对视,“即便以后能够康复,那也很可能只是伊卡洛斯式的羽翼。”
我明白他的意思,帕鲁卡以后很可能再也无法与蓝天相拥,再也无法感受到风儿的温暖,亦再也无法俯瞰大地。对于一个如此高贵和自由的生物来说,这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损失和悲哀啊!
就是这个贱民,就是这个贱民……我仇视地瞪着那个被蹄铁钉在地面的恶童,他不断地在地面上扭动着挣扎着,又依旧精力充沛地咒骂着我们,就像一具腐烂尸体中所生出的蛆虫,持续地朝着四周喷洒着腐蚀性的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