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以为你会更珍视些。不过呢,你怀里那条汗巾的主人,
此刻应该已经与那红肚兜的主人在地底下相见了。
啧啧,哀家倒是第一次知道,先帝的后宫之中,
竟有女子绣工堪比苏州的绣娘,那双面绣的蝴蝶和老虎,
当真叫人惊叹,乍一看,倒像是活得一般。”
皇太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已经呆愣惊愕到失语的德太后。
她随手拨动着德太后的床帏,叹道。
“你总说皇帝不孝顺你,可是依哀家看,他可是恨不得把心掏给你了。
你屋中这秋香色的软烟罗,可是寸纱百金的贡品,
一年也得不了几匹,皇帝便挑了这最好的颜色,都给你做了这床帏。
哀家那里虽也有,却是比不上你这个,哀家那里的只是蝉翼纱。
你再瞧你这金丝楠的床,便是哀家见多识广,也觉眼热的很呢。
皇帝不比先帝手头阔绰,你那永和宫和这行宫里,
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金丝楠做了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德太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声音来,犹犹豫豫道。
“你的意思是,皇帝杀死了隆科多?”
皇太后看着德太后的眼睛,笑着说道。
“瞧你说的,皇帝可不止杀死了隆科多,还杀了你最爱的儿子,允禵。
只是皇上仁孝,不忍你这亲额娘太过心伤,这些日子才避着不见你。
但是你我毕竟是一起伺候过先帝的人,总是有那么点情分在的。
所以皇帝不忍告诉你的事,由我来说,你也能尽心为你那不成器的儿子,
还有想谋逆干政的姘头,好好哭一场罢。你瞧,我可比你心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