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正了正神色:
“可我却觉得,那婆子多半不是真想要你们的银钱,而是告诉你们一个大数目,让你们知难而退。”
吴家父子总共就四日的功夫,两日去,两日回,那么婆子怎么能在中间极短的时间内递出信件又极短的获得回信?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婆子压根就没有走之类的情况存在。
可既花街上的人‘都’说那王婆子已经离了永州府,选择从良,那这可能性可就真的低了!
需得知道,无论何时,能出来当娼头婆子的人,虽然也不见得多上的台面,但也多是有自己多年积攒下来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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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之前的大名,隐下姓名,继续呆在花街里面当娼头婆子?
如何可能!
吴家父子也不蠢人,反应过来之后,皆是神色绝望。
叶青釉也没有想过吴家父子既已经察觉到没有人递信,却还是愿意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世间情刀,还真就是专斩有情人。
吴锡平脸上全是泪痕,跌坐在地上:
“爹,那春红到底怎么办......”
父子俩抱着头嚎啕大哭,莫说是白氏心软,也跟着红了眼眶,就连一旁的单拓与马氏,眼中具有些湿意。
叶青釉想了又想,叹息了一声:
“我倒有个法子,只是不知中不中用.......”
堂前几人顿时将目光转向叶青釉,叶青釉顿感自己身上压力倍增,但还是斟酌道:
“虽说给你们透消息的婆子有可能是好心,既不想你们继续纠缠,拖累你们自身,又不想自己掺和,多说王婆子的事情。”
“但,其他人能说她从前同王婆子是旧识,多多少少能知道些王婆子的下落。”
叶青釉说完自己的判断,定了定神,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可以执诉状,去永州府府衙,状告这个婆子将春红私卖.......”
吴家父子显然有些吃惊:
“可是......”
可卖人的人,显然并不是那婆子?
叶青釉狠了狠心:
“人家不同你们说,未必不同府衙差役们说,你们只管将春红说的可怜一些,将罪责引到私卖良家妇女的罪名上,人家拿不出证据,又想要脱罪,还怕她不说出王婆子的事情?”
“府衙若去寻王婆子的下落,怎么不比咱们要快?”
“王婆子要是出现,怎么不能寻到春红姐的踪影?”
只要寻到人,有春红作证自己是被家中继母所卖,并非自愿,这事儿,可全部就都水落石出了!
言语上是这个理。
可过激,却也是真的过激。
府衙在刑讯逼供的时候,对原本和这事儿没有干系的婆子会如何,对吴家父子告假又判何刑罚.......
都是一些未知数。
堂中众人听到叶青釉的话,神色皆是各异。
叶青釉能感觉到身旁白氏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犹疑,可咬了咬牙,愣是没有回头。
所幸,显然更懂官府刑罚的单拓站了出来:
“若是不愿意牵连其他人,就先写两份诉状,去同那婆子说道说道。”
“如果婆子仍不同你们说王婆子的消息下落,就去府衙递交带有那婆子姓名的状纸。”
“如果愿意说,那就让那婆子当人证,你们交状告王婆子的状纸。”
这法子倒也不错。
叶青釉原先倒也真想过,只是又怕那婆子会有些本事,到时候见有人威胁自己,给吴家父子俩又找不痛快。
可惜,叶青釉没有开口。
因为吴家父子显然更加偏向单拓的提议,吴锡平从地上爬起,又扶起了自己的老爹,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请人,写诉状!”
叶青釉叹了一口气,征询过单拓的意见之后,这才说道:
“诉状由我请人来写,单叔身手了得,等写完诉状后,行李也差不多收拾好,你们届时就可同去。”
制瓷需要落款,叶青釉其实也会一手不错的楷书,只是讼状需遵制式,叶青釉也不懂,只能说请人。
吴家父子显然还要推辞,不过叶青釉也没给他二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