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丧苦笑了一声,无奈道:“就像夜歌你刚才说的历史书,事实上,我手上这本《大陆通史》所记载的内容,基本就是一个绝无可能被我影响的事物清单,这一点我在之前就印证过了。”
墨檀微微一楞,困惑道:“你印证过了?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对未来施加影响了?那刚才的实验是……”
“刚才的实验,让我知道了自己所影响的究竟是不是‘现实’,意义重大。”
阿丧轻叩着扶手,一边随手往蓄魔池里灌注着纯粹的魔力一边笑道:“你说的没错,自己在过去的行为能影响到未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嗯,是机缘巧合下知道的,我在将近两个月前流落到了西南大陆,在一个小农场里借助了几天,顺便帮农场主赶走了几群野兽,当时正好赶上农场主媳妇生孩子,那两口子挺感谢我的,就请我帮孩子取个名字,咱也不好推诿,当时就随口诌了个甘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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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鸽忍不住笑道:“结果那孩子后来成了个点满力量体质的法师屠龙去了?”
“那倒没有,不过在那之后过了半个月左右吧,被伪空时流扔了几次的我出现在了给孩子取名的三十年后,因为当时也没啥事儿干,我在确定了时间后就灵机一动,从格里芬王朝北境一路跑到当年那个小破地方,你俩猜怎么着?”
过去的阿丧耸了耸肩,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感慨道:“那孩子已经继承他家的农场了,名字还叫甘道夫,而且他爸妈还能认出我来。”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当时的阿丧立刻察觉出了问题,并在多次尝试后发现自己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未来’,于是便对此展开了一系列研究。
“结论就是我刚才所说的。”
他注视着身前光幕中的两个人,沉声道:“给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取名这种行为会影响到未来,但如果我主动去影响一些在历史上属于‘既定事实’的事件,比如试图去提醒当年的龙族提防太阳王朝这种事,就必定会被修正,其方式多种多样,比方说现在位于一千七百五十年前的我去提醒龙王,跟他们说‘长点儿心吧,你们就要被太阳王朝嫩死了’这种话,巨龙之傲也终将变成龙族之末,只坚持了十七天就溃败的龙族也绝无可能坚持到第十八天,或许是因为我的警示被无视了、或许是因为龙族虽有提防,但太阳王朝多派了两个集团军、或许是因为龙王被大石头砸了脑门子导致失忆,更有可能是‘我’所做的影响直接被某种力量抹消,总而言之,龙族必定在第十七天战败,事实不容更改。”
季晓鸽皱了皱鼻子,喃喃道:“那你刚才说的‘现实’是指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阿丧叹了口气,苦笑道:“尽管胧老师是天柱山的高阶观察者,而天柱山则是这个世界上知悉秘密最多的组织,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依然前无古人,所以就算倾力研究,胧老师也依然只能就我当前的情况提出几个假说,其中最靠谱的就是我被扔到了某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时间轴,一种类似于时间快照的存在上面,就像一部漫长的纪录片,虽然我可以随意在上面左右横跳,甚至以‘剪辑’的方式对其进行影响,但纪录片终究只是纪录片,并非这个世界真实的历史,或许我可以对这部片子进行微调,却绝无可能影响到现实,举例来说的话……嗯,就好像我抄作业,把‘秦朝灭亡于公元前207年’抄成了208年,但那也仅仅存在于我的作业本上,不会真的让秦朝早灭一年,你们明白了吗?”
墨檀和季晓鸽的理解能力都还算可以,再加上阿丧的形容比较生动,自然没可能听不懂,而前者更是在短暂地思考之后轻声道:“然而就在刚才,你发现胧所设想的假说其实是错的。”
“没错,就在刚才。”
阿丧面色凝重地挲姿着手中那本厚厚的《大陆通史》,沉声道:“你们和我一样是玩家,你们具备在无数时间线中唯一真实的特质,默甚至还在天柱山跟老师讨论过我的问题,很显然,如果无罪之界中有一条从各种意义上都绝对真实的时间线,那定然是你们两人、小鹿以及除我之外其他所有玩家所置身的时间,然而就在刚才,我却成功地用一本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书与你们产生了交互,你们看到了我写的哈库那玛塔塔,你们看到了我画的皮卡丘,这就意味着……呼……意味着我所经历的这些历史,并非虚假的if或同人路线,而是实实在在的历史,实实在在的真实!”
墨檀和季晓鸽都下意识地为之一窒,后者更是宛若正在见证史诗般小心翼翼地问道:“然后呢?”
“啊?没有然后了呀。”
结果阿丧那边的声音却是忽然放松了下来,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之后我该咋研究就咋研究呗。”
“呃……”
季晓鸽当场就噎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