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只见这老王头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哽咽了一翻,用他那苍老带皮的老手,弯下身慢慢的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笔,“多少年了,这小子他又这样称呼我了。”
老王头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多少年了……”
沈濯见到老王头这个样子,忽然之间,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他小时候在半人高的墙头上,翻跟头摔下来的情景。那个时候,也是老王头第一个跑过去的,村里人说他是个扫把星,摔死才好。
好像只有老王头拼命的救他,还说:“他是个孩子,就是顽皮了些。”
有次,他跟别的村的小孩打架,把人家后背打出血了,也是老王头给包扎的。他当时很生气的说:“他是坏人,又不是我们村的,你干嘛要给他看病?”
老王头还拿着笔敲他的头,说道:“你这混小子,别乱讲。医者父母心,咱当大夫的就是治病救人。”
他那时候不懂老王头这话,什么意思。反正,他觉得老王头就是不该救治别的村的人,尤其还是跟他打架的。
“老王头,你是个糊涂虫!”或许是从那儿以后,他不在叫他‘王叔’。可即便是这样,他每次受伤,老王头还是像现在这般,帮他上药消毒。
沈濯看到老王头此时的样子,因为自己的一个称呼,就感动成这样。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哪些人是真正需要交的人,哪些人是真的应该一笑而过。
“王叔,我结账,现结。”
“一毛二?”老王头依旧背着身,不看他,可沈濯明显从他苍老的语气中,听出了略带哭腔的颤音。
上次他从老王头这儿帮柳书殷拿药,老王头好像也是记的账,这样想来,肯定不只是一毛二这么便宜。想必,老王头只是算了刚刚包扎的钱。
“把之前的账都清了。”
老王头闻言,直接惊住了,他转过头再次看向沈濯时,老眼并没有昏花。在刚刚几滴泪水的洗礼下,眼神反而变得清晰起来,“全清?”以前都是年底沈世显来结的账。
“全的,你没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