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从小生活优渥,自我记事起,地里的活是父亲做,家里的活是母亲做,五叔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读着书,可带回来的课本,经常是我在做批注。
他自诩读书人,却好高骛远,乘他人之凉。
从不感恩,也从不同情。
没有人教他,他自小便凉薄。至少,我从未见过他半点善良。”
文台在一旁啧啧啧。
“我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惜夫子你老是站在他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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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子这回没有再瞪文台,反而抓住了李寄泽的话,“你说他的书经常是你帮忙批注?”
李寄泽点头,“可惜我字迹不好。”
“我说了,我说我怎么常发现他书上有两种不同的笔记。”
范夫子沉眸,之前他问过李希明,是否有他人作答,李希明则回复他,偶尔用左手做注释,是想双手都能写出一手好字。
他还夸他勤勉。
如今想来,他是真的眼瞎。
“五叔常把叔放在窗口,又忘记收拾。”
李寄泽微勾着唇角,现在再看范夫子的表情,他很有理由怀疑五叔是刻意为之。
不过,也多亏了他的刻意为之。
这下三人都沉默了,连讨人厌的文台也难得没有吭声。
他是有些愧疚。
有人为了读书而窃书,而他却一点也不珍惜。再看旁边的小少年,更自惭形秽。
忽然想起久不见面的父母,又一阵难过。
走了半天,个个又饿又累,加之伤者多,这一路并没走远。
金乌西垂。
他们停在了山林中。
李杳躺在牛背上,口里嚼着根干草。
与旁边的少年对视后,径直翻了个白眼。
两人心照不宣,互相护着明明白白的马甲。
都很坦然!
“那个,给我一颗糖,花生味的。”
“没有!”
“我交了伙食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