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辅余光瞥了眼康熙,暗想:建大堤对比挖海口,需要的银两可不是一般多。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珠带着两个衣衫褴褛的汉人进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牙齿稀落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给康熙行礼。
一个身强力壮、毫无精气的中年男子哆嗦着腿跪下。
“起来吧。”
康熙缓了缓脸色,放柔声音把靳辅和于成龙的提议说给他们听后,问道:
“朕今日请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如何看待靳大人和于大人治理黄河水患的想法?”
老人偏头看了眼靳辅,道:“回万岁爷的话,草民区区草芥,不懂如何治理黄河。
草民只知道两位大人常年在河道奔走,黄河水道上的人都认识两位大人。”
中年男人害怕康熙的表情微滞,后又快速满脸惊恐。
“你呢?”
康熙端着茶盏的手放下,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再次跪下,结结巴巴道:
“回…回皇上的话,草民…草民就是一个…一个纤夫…纤夫,
实在是…实在是不懂治理黄河啊。”
康熙眉头微皱,究竟是害怕他不敢说,还是怕说了以后不得善终?
他看向老人,再度放轻语气道:“朕知道于大人和靳大人都是为朝廷办事的好臣子,朕有他们二位,是朕的福分。
朕今日请你们前来,全都是出于治理好黄河水患之心。
你们若有什么想法,还望坦诚相告啊。
朕迫切地希望黄河流域的百姓能免于水患之苦,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老人敛眉,想起祖父临终前让他发誓绝不为清朝办事,他本打定主意闭口不言。
可余光瞥了纤夫眼,二十多岁的年纪暮色沉沉,全无半点过日子的希望。
耳边恍惚又听到黄河决堤时,老婆子的责骂声,许多人跪在路旁卖儿卖女的吆喝声和痛哭声。
“草民替经受黄河水患的百姓们谢皇上隆恩。”
他紧了紧已不再灵活的手,叹息道:“草民族上是读书人,世代居住开封府。
黄河每次水患,族人都会留有记载。
昔日有位官员曾像于大人的提议那样,征召苦力挖深入海口。
可前日刚挖好,次日海水暴涨,海水全都灌进黄河了。
据草民族上推测,修筑大堤这个法子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