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扎布多尔济瞳孔微缩,他满脸震惊地望着萧子清。
萧子清苦笑道:“小少爷,这种事向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
那些弃婴有养不起孩子的汉人丢的,也有不想让孩子继续当披甲人奴才的犯人丢的。”
根扎布多尔济听见这话,想也不想地问:
“可是,他们养不起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来啊?为了丢掉吗?
还有,我记得律法规定,犯了重罪的人被流放到宁古塔,只要生下孩子就要为披甲人奴仆。
他们把孩子扔了,披甲人能善罢甘休吗?”
“小少爷,也许她们也不想生的,可除了生下来没有别的法子。”
萧子清似是想起什么,脸上快速闪过难过。他狠掐了下手心的老茧,回过神道:
“至于披甲人会不会善罢甘休?
我曾亲眼见过,披甲人去内外城交界处捡孩子卖给外地来的商贩。”
“什么?”
根扎布多尔济满脸震惊地望着萧子清,气呼呼地道:
“那些孩子纵然要给他们当奴仆,可那也是长大的事啊,他们为何要现在就把孩子卖了?
简直太过分了!官府不管吗?”
“小少爷,这种事官府是不管的。”
萧子清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心里话说了出来:
“打仗时,朝廷需要披甲人做先锋,所以,官府把披甲人卖孩子的行为看做是发卖自家的奴仆。”
“不行,气死我了!”
根扎布多尔济跺了跺脚,正要转身去找林棠时,猛然想起她说申时去见萨布素将军的事。
他压下心里的气愤,加快速度道:
“萧子清,过会儿我额吉要去见萨布素将军,她要帮我问问开粮铺和善堂的事,我们一起去吧。”
萨布素将军?
萧子清想起他那跪求过三日的爹时常跟在萨布素将军跟前当差的事,本能地想要摇头拒绝。
根扎布多尔济见他蹙眉,以为他是怕见到萨布素将军,忙出声道:
“子清哥哥,开善堂的事还需要你帮我,我们要跟着我额吉当面听听萨布素将军说的话啊。”
“……好吧,谢谢小少爷。”
萧子清皱了下眉,想起要全心全意为小少爷干活的他转瞬把他那个无情无义的爹抛在脑后。
十多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