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壮打了个酒嗝,回答道:
“我今天穿的那件骨螺紫的外套,就是福瑞祥的。咋啦,青青去了福瑞祥?”
西门大壮的酒嗝停了下来。
“舒姨说她做回了老本行,并且还留在苏洛城中,那肯定是在瑞福祥。”
西门大壮先点点头,后又说道:
“可是让哥,瑞福祥里没有绣娘!瑞福祥只卖材料和成衣,不包裁剪定做。我那件外套是瑞福祥进的料子,然后由家里的裁缝做的。”
“青青在一个新开的成衣铺,主打定制。据说背后的东家是怒江帮的帮主,江朗。”
赵让眼神一凝。
伸手替西门大壮摇了一把骰子。
和他对玩的姑娘也立马摇了一下。
就在她正要打开筛盅时,赵让出手将其摁住。
“还是我来开吧!”
两个骰子比大小,姑娘的筛盅里却多了一颗。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西门大壮连输了十八把,不是他运气不好,而是对方出千。
虽不是赌局,但一杯杯酒也是货真价实喝下去的。
西门大壮顿时没了兴致,身子往后一靠,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雅间的屋顶。
舒姨正准备收拾这名喝酒不老实的姑娘,赵让看她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新来的,便对舒姨说道:
“没事,让她把十八杯酒补上就行。这样两人就公平了,可以继续玩。”
姑娘喝一杯,西门大壮给她倒一杯。嘴里还在不停的说自己早该察觉了才对,毕竟他的运气就没这么差过!
赵让却对江朗开的这家成衣铺来了兴趣。
他想自己先前把舒姨对青青去向的规避,和江朗今日的行为串在一起,果然没错。
“我今天见过江朗。”
“我知道,你还请他吃了烧腊!”
舒姨说到这,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说的“请”,当然指的是赵让那种独一无二的“请”。
苏洛城中的人,对怒江帮都没什么好感,舒姨也不例外。她折的桌子不下十张,酒具不下十套,都是被他们弄坏的。
“你一开始不明说青青去了那,是害怕给我添堵,还是给自己丢脸?”
作为常春园的头牌,要说真想离开,做回老本行讨个平静生活,也很正常。但青青直接去了怒江帮开的成衣铺,这话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
“一半一半吧!”
舒姨说道。
“那看来还是你自己面子那一半要多些!”
赵让笑着说道。
舒姨也不避讳。
吃风尘里这碗饭的人,面子比里子重要。
“但你还是放她走了,说明对方给出了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赵让今晚一走进园子,就发现气氛不对。
他假借观赏花草的借口,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园中的情况,发现贴着墙根的地方,停着四辆平板大车。
虽被阴影绰绰的花柳遮着,还蒙上了盖布,却也不是该出现在前院中的东西。
舒姨是个精致的人,事事都想做到完美。
也正是她这样的性格,才能把常春园打造成一个拥有第一流享受的地方。
可这四挂平板大车出现的地方,显然不符合舒姨的秉性。
一个人只有在彻底放弃一个地方的时候,她的秉性才会因此而松动让步。
不论舒姨的眼神如何躲闪,赵让已经确定了答案。
“所以我很好奇江朗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