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最贫困纷乱的西北城区经历火灾后,治安馆着重重建治理过,后面整个湘城又发生过大规模的扫黑律令,如今各大城区都秩序严谨。
发生爆炸和火灾,已经近两年都没有过的事。
秦音联想到那些东洲人,以及今日跟章谨的谈话。
已经把码头出事的缘由,猜想了个七七八八。
很快,有佣人上楼传话:
“夫人,大帅拨来电话,请您下楼接。”
纪公馆有两处座机,一楼的偏厅,和二楼纪鸿洲的书房。
秦音到书房里接起电话。
“喂?”
“筝筝。”
听见熟悉而低沉的嗓音,秦音瞬间安心,握着听筒坐在了书桌后的靠椅上。
“你在军政府就好,我以为你也在码头,到底出什么事?是不是东洲人的船炸了?”
纪鸿洲端着座机,拉了很长的线挪到窗台上。
他立在窗前听电话,黑眸望着不远处的滚滚黑烟,抬手夹住唇角烟蒂,弹了下烟灰,徐声告诉她。
“今日驱逐那帮东洲人,章谨听了你的话,赶去码头亲自盯一眼,他们的商船不小,章谨借着由头登船查验,在那船上翻出了大批种子。”
秦音蹙眉,“种子?”
“罂粟种子。”
秦音背脊生寒,“他们要在湘城扎根,为了制造大烟?”
纪鸿洲嗯了声,声线低沉道:
“开饭店只是噱头,他们暗地里在湘城郊外四处游荡,寻找荒郊野地的农田地主,出高价租赁土地,墓村那一代的乡镇,很多乡绅都私下跟他们签了地契,还帮他们种植。”
“这帮人不能离开湘城,不然不一定去什么地方祸害,我便让章谨把人都拴在船上,开出码头,放火药炸了。”
他说罢,语声稍缓:
“这事自己人做的,怕你担心,同你知会一声。”
秦音咽了咽喉间干涩:
“那些已经种在地里的,也得尽快处理干净。”
“嗯,我知道。”纪鸿洲清声答应。
秦音缓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微微蹙眉:
“他们这么深的布局,你突然闹如此大的动静,那些漏网之鱼也是麻烦,得彻底扫清才行。”
纪鸿洲垂下眼,在烟缸里碾灭烟蒂。
“知道,已经让副官处往下发电报,就以他们的商船载运违禁品,致使码头发生爆炸惊扰民众为由,遇到东洲人,一律论为同党,全部捉拿下狱。”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秦音闻言,没再说什么。
纪鸿洲等了等,没听到她声音,便温声告诉她:
“我今晚可能有的忙,一会儿要去码头,还要审商会那帮人,事情很多,不能陪你用膳了,你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