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鸿洲看向那副官,“拿把凳子来,说了我夫人不能低腰,更不能久站。”
副官连忙去搬凳子来。
傅家人齐齐神色各异。
秦音好笑地瞥他一眼,慢慢在绣凳上坐下,这才开始触碰傅文睿的伤处。
纪鸿洲则单手叉腰,就立在秦音身边,抻着头陪她一起看伤势。
这副半步都不能离开的样子,简直像个守妻奴。
傅家人皆面色微妙,一脸无语。
秦音认真诊查傅文睿的伤腿。
他本就是消瘦的人,一条腿膝盖以下上过药,混合着血迹,并不好看。
伤口在腿骨正中,子弹虽然取了出来,但对骨头一定会造成很大伤害。
她在伤口周围四处触碰,按压,给傅文睿带来很多痛苦。
他脸色已经白的吓人,硬生生咬紧牙关,才没嘶叫出声。
傅盛荣立在床头,不时用帕子替他擦汗,眼眶通红满眼担忧。
“这样不行。”秦音抽回手,看向傅文睿,“这得加固,用石膏,陈师兄没给你做?”
傅文睿额上汗水往下淌,唇瓣缓缓掀动,语声已然沙哑。
“在做,今日会带过来。”
秦音点头,“好,我在这儿等他来。”
她站起身,手还举着。
纪鸿洲扭头又看了眼那副官,挑着眉眼神凛厉,好似在质疑这人怎么如此没眼色。
副官立马又匆匆出去端水。
傅夫人迫不及待追问,“筝筝,阿睿的腿...”
“陈师兄的医术不在我之下,他的腿伤可以放心交给师兄照看,伯母,会好起来的。”
傅夫人似乎只信秦音的话。
她一说完,傅夫人一口气瞬间就提上来了,脸色也好看许多。
“好,那就好!”
傅参谋长和傅盛荣也纷纷露出点笑脸。
副官端了盆水进来放在架子上,秦音走过去,一边净手一边徐声补充。
“枪伤会难熬一点,虽然已经熬过起先最容易感染的日子,如今天凉,他身体娇气,还是要多注意别感染风寒,否则很容易牵连伤处。”
“另外,最好卧床静养,别再乱动,否则腿骨长歪...”
她拾起手帕擦手,回头看向傅文睿:
“按洋大夫的法子,要将腿骨重新敲碎,再让它重新长起来,那时可比现在痛苦,还要耗费更多心力和时间。”
傅文睿眸光动了动,淡淡点头。
“知道。”
“知道还充什么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