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另一边的纪公馆里。
天刚黑下来,电话就一直响。
她不想接的,但对方一直打。
“...嫂夫人,你医者仁心,得容许人犯错,宽仁些吧,给阿珠一条生路。”白景桥嗓音嘶哑,语气近乎乞求。
秦音安静眨眼,并未回话。
白景桥急声唤她,“嫂夫人!我只这一个妹妹,算白家求你的!”
“她买凶杀我。”秦音语气平静。
“我知道!我刚知道!那晚的事我亲眼所见,我一定狠狠教训她...”
秦音,“不用跟我说,我没做什么。”
“你让阿鸿放她一条生路!”白景桥情绪激烈的开始喊。
秦音,“谁给了我生路?”
白景桥,“......”
“我自己。”
秦音语气平淡,“她有本事也活下来,否则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没有什么错误,应该被人原谅。”
白景桥语声发抖,“你是个医者,你一个妇人,不能有点妇人之仁?!”
秦音笑了,“让白四爷失望了,没有亲自动手,已经是我的妇人之仁。”
“秦音!你做事不留退路,早晚会遭殃的!”
“是么?这话你该对你妹妹说。白四爷,首先,我从没招惹过你们任何人。其次,希望你做事能给自己留退路,不要步某些人的后尘。”
“秦音!!”
秦音直接挂断电话。
都是第一次做人,不该对别人有那么高的要求,毕竟你自己也做不到,不是么?
*
秦音在前厅里坐下,让芍药拿了牛肉来喂狗。
知道纪鸿洲去处理白贤珠,她晚膳也没用,就坐在前厅里等他回来。
一直等到月上中梢,九点多钟,庭院里才传来洋车驶入的动静。
秦音起身迎出去,立在前厅外的台阶上等他。
车子徐徐停稳,男人推门从车上下来。
“怎么站在这里?”
秦音浅笑,“等你一起用膳。”
纪鸿洲皱眉迈上台阶,“这么晚了,还等什么?自己先用。”
秦音没说话,如水眸光微动,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纪鸿洲牵住她手,带着她进去。
他军褂大敞,裤腿和军靴上还有土迹,那样子好似刚去刨过谁家的坟。
秦音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用一块手帕缠着,血色和泥土混在一起,将手帕弄得脏兮兮。
她语声清柔开口,“下午接到白公馆的电话,白四爷气急败坏,要我放了他妹妹。”
她说着昂起脸,眸色清明看着纪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