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过来。”
秦音走上前,视线看向床上的老太太。
只见她半卧着倚在软枕上,头上还戴了抹额,板着脸,一双吊尾眼斜斜扫了眼秦音,十足的旧派贵太太范儿。
说来她才不过五十出头儿,偏偏总打扮的十分老成,好像如此才更端庄威严,能叫人心生敬畏。
“该说的我都说了,母亲你想清楚。”
纪鸿洲淡淡开口,伸手在秦音腰后轻抵了一把,推她到床边。
“要是身子还不舒坦,就叫筝筝给你看看,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就先回了。”
秦音瞥他一眼,又看向老太太,还没开口,老太太就先冷着脸拒了。
“能有什么大事儿?喝着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反正我老了,说什么也管不了你们,那也不劳你们操心,都忙去吧。”
秦音,“......”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也不像是有多难受的样子。
不来时,屡次打电话喊人来,结果人来了,又这样作态。
她无心接这戏,扭头看了眼纪鸿洲,挪步往旁边让开。
纪鸿洲也看她一眼,咂了下嘴,拧眉瞪老太太:
“又来劲了是不是?我都白说了?你做长辈,不能支个好榜样?非得当儿媳妇儿的面摆什么谱?”
老太太一瞪眼,“我摆了什么谱?我说什么了我......”
“你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用说,给你台阶铺好你顺着下就完了!”
纪鸿洲皱着眉头,又吩咐秦音:
“去,给母亲把药端来。”
秦音一脸沉静,走到圆桌前,把药碗端过来。
纪鸿洲脸色好看了些。
“你看看她多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又沉声训老太太,“你得多难伺候才给人摆脸子?赶紧喝,一会儿凉了!”
老太太怒目瞪了眼儿子,捞起托盘上的药碗,一口气干了,而后‘哐’地把碗放托盘里。
纪鸿洲又皱了眉。
“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搁谁能受得了?”
秦音扶好了碗,转身把托盘送回圆桌上,就听身后的老太太又炸起来。
“你还有完没完!我是你母亲,你蹬鼻子上脸这么教训我?反了天了是不是!”
秦音背着身,默默叹了口气,转回身去,就听纪鸿洲淡着声说。
“是我母亲我才给你铺台阶儿,不然谁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