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脸皮怎么那么薄?从徽州都嫁过来半年了,饭菜吃不惯只管跟家里说,堂堂大帅府,还能给你请不起个徽州厨子?”
他皱着眉,语气凶巴巴。
“传出去,叫人说老子亏待了你,老子不要脸了?”
这听着在训秦音,实则在拐弯儿抹角顶老太太先前那句‘没人知道你喜好’。
都嫁过来半年了,家里人还不知道你喜好?这到底怪谁?
这么多人,还没个副官有心。
秦音嘴角抿直了才强绷住不往上翘,难得温柔小意,垂着眼点了点头。
“大帅说的是,往后再有不习惯,我都会说的。”
纪鸿洲这才满意的抬了抬下颚,一脸‘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嘴角肌肉抽了两下。
纪欢颜跟纪文洲对视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也不敢乱插声儿。
大哥护着大嫂呢,以后她可不好惹咯。
且不说过了会儿,杜揽月带着佣人们回来摆膳,一边用眼尾轻睇秦音,脸上表情有多微妙沉郁。
这顿饭十个菜里,至少有三个是清淡的,还有一道酸而不腻的笋汤。
秦音嫁到纪家半年,这是在老宅吃的,最逞心的一顿饭。
*
饭后,时辰还早,老太太要留三个孩子说话。
她这次不再拐弯儿抹角,直接撵人走,为表公平公正,连杜揽月一块儿撵了。
秦音也不耐烦留在这儿充木桩子,起身就走,正好吃撑好了,去院子里溜达会儿消食。
便纪鸿洲说,“那我在车上等大帅,您陪母亲多聊会儿,她老人家一直惦记呢。”
纪鸿洲瞧她不恼不怪的,勾唇笑了笑:
“嗯。章谨,你跟着夫人。”
“是,大帅。”章谨在廊下应声。
秦音一走,杜揽月也跟着磨磨蹭蹭离开了。
堂屋里一静,纪鸿洲脸上散漫笑意也敛起,眼尾淡扫两个弟妹。
“说说,你大嫂的狗,怎么死的。”
纪欢颜和纪文洲对视一眼,俩人还没出声儿,老太太先炸了。
“怎么?一回来就告状啊?!一条狗罢了,她值当的这么记仇?”
这语气,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他抬手捏眉心,无奈叹了口气。